一之瀬遥 Humanoid Interface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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快消/商业化/从众的幸福?

ハ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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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久以前就想写一写关于艺术商品化了,但一直拖着...
正好前几天经历了非常糟心的一段,我甚至都不想说是约会,于是不吐不快。

当然首先是骂一下我最讨厌的Checklist Tourism。
对方一进博物馆的门就直奔网红打卡点,然后寻找场馆里最有名气的作品——在这里是莫奈的《睡莲》,迅速地拍几张照后便离开,我完全没来得及看任何展品解说,一路上都在匆匆地走。
我总说自己不喜欢逛博物馆,实际上是因为艺术鉴赏需要极高的门槛,作品背后的时代、政治、文化,笔触、色彩、构建方式都极其讲究,通常我看一幅作品都要数小时,更不用提Met内惊人的藏品数量,以我的知识储备量是远远不够的。但让艺术沦为ta体现自身品味的社交道具,这样的做法我更讨厌。

Anyway,想讲的不是这个。
前阵子村上隆在纽约布展,但由于过于讨厌他的理直气壮的superflat概念我没去看。我坚持认为好的艺术创作是自我的表达,绝不是为了寻求观众认同而被创造出来的东西,能带来他人的理解是好的,但这是结果不是目的。
参考康德的审美无功利。
不过艺术是否可能完全地脱离受众与社会?这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。
哪怕是纯粹的内在创作动机,审美期待与表达方式也是由社会塑造的——通过语言、符号和技术媒介。所以即便我们试图通过艺术来反抗社会,这种“反抗”本身也是以社会为对象的。那在这种不可能完全摆脱社会的情况下,我们只能选择该如何去与它互动——顺从?对抗?回避?抑或是解构?

然后关于快节奏的趋势。
如今信息爆炸和欲望疲劳,人们更容易迷失于效率功能和价值回报。尤其是短视频平台的盛行让越来越多的人沉溺于tittytainment,以至于逐渐连看一本书、一部电影的耐心都失去了。

最近刷到一位博主说:“感觉喜欢Labubu的人生活都过得很幸福,一如刚毕业就结婚的人一样。”
底下有一条评论回复道:“人生本来就是第一人称游戏,自己觉得幸福就是幸福了,纯主观的事,什么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审美低下都不重要。”

我相当讨厌这个说法。
最基本的反例就是,当一个人长期处在极端的压迫下并被洗脑认为自己很幸福,那可以被称之为真正的幸福吗?
或者说,如果一个人的幸福完全建立在对外部世界的无知上,那当ta有一天突然了解真相后,ta还能继续幸福吗?(--参考《楚门的世界》)
再极端一点,假设政府通过高科技手段给民众大脑植入芯片,持续释放令人愉悦的化学物质让他们每天都处于幸福感中。这样的幸福是有意义的吗?(--《红弦俱乐部》)

我不否认人的主观感受很重要,但是我绝不认同由信息缺失和认知局限带来的幸福。私以为真正的幸福应当包含理解、觉察,以及承担痛苦的能力。
就像在“愚人之乐”与“智者之忧”中,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后者。

“It is better to be a human being dissatisfied than a pig satisfied; better to be Socrates dissatisfied than a fool satisfied.”
-- John Stuart Mill, Utilitarianism

翻阅起自己以前和人聊天的对话,我说:“在这个快餐化严重的社会下,很多人很难去思考太深的东西,一生都好像活在苏格拉底的洞里。也不是说理解不了或觉得这样过一辈子不好吧,对方快乐的话就问题不大,哪怕是局限的快乐,但我会觉得有点可悲… 因为了解这个世界是我觉得更有趣的一件事,并不是非要别人认同我的观点,只是会觉得很多人甚至都没有比较'深度思考'和'单纯享乐'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差异的机会,就觉得蛮可惜的。”
我的观点仍然没变,只是同时会想,Hedonic Happiness和Eudaimonic Happiness的边界究竟在哪里?
前者是由感官刺激和即时满足获得的愉悦,而后者通过持续性的内在的进步积累成就获取价值。
现在想来也许它们并非互斥而是相互影响,共同构成了整体的幸福感。
所以究竟该如何平衡,还是很值得思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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